第31章 线索(二合一)-《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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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四娘这会儿看出她的镇定不像是装出来的,不由踌躇:“三堂姊若是做出什么来……”

    沈宜秋道:“太子殿下英明神武,自有圣裁。”

    沈四娘还想说什么,沈宜秋道:“四堂姊若是有意,不妨也去让殿下裁一裁。”

    沈四娘隐秘的心事叫她一语道破,脸颊烧得滚烫。她倒不是要与太子有什么,毕竟她已定下一门理想的亲事,嫁过去便是正妻,好过在后宫争宠,被沈宜秋压一头。

    但是若能得太子一眼眷顾,也够她藏在心底暗暗欢喜好久。与她定亲的伯府公子其貌不扬,还有些矮胖,实在叫人生不起什么倾慕之情。

    沈宜秋瞟了四堂姊一眼,只见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放下佛经笑道:“四堂姊兀自拿主意,我要沐浴安置,便不留你了。”

    素娥早在一旁摩拳擦掌等着了,一听自家娘子发话,当即捋起袖子上前:“四娘子,请吧。”

    沈四娘无法,只得行礼告退。

    沈宜秋看看更漏,快到戌时三刻,便吩咐素娥等人服侍她沐浴更衣。

    沐浴完毕,她穿着寝衣走出净房,却见屋子里多了个人——尉迟越不知怎么找到这里来了。

    沈宜秋见他脸色不豫,心说莫非是二伯他们和沈三娘做得太过,他连天亮都等不得,这会儿就来兴师问罪了?

    她面上不显,照常行礼,接着问道:“殿下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尉迟越见她脸颊上带着热气薰出的红晕,双眼湿漉漉如含秋波,肺腑中的燥郁之气散去不少:“孤今夜宿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沈宜秋的住处在沈家后院,按说便是他们夫妇要同宿,也该沈宜秋去他那儿,不过太子要住,她总不能将他赶出去,只得道:“此处偏狭简陋,床榻局促,还请殿下担待。”

    尉迟越扫了眼床榻,果然有些小,比起东宫中的床榻要狭窄许多,两个人睡的确局促了些,不过还是道:“无妨,我们挤一挤便是。”

    沈宜秋老大不情愿,他有大床不睡,非要来挤她的小床小榻,真是无妄之灾。

    尉迟越环顾四周,屋子算不上轩敞,看得出帷幔、屏风等物都是新换上的,料想原先要朴素许多。想起她在这间屋子里从一个小小孩童长到及筓少女,再从这里出阁,嫁作人妇,心中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。

    这时沈宜秋已经开始张罗,吩咐宫人去外院取他的衣裳鞋袜、澡豆巾布等物。

    待东西取来,尉迟越去净室又沐浴了一回,两人躺到床上。

    不但床榻小,连衾被也有些窄,两人只好挨近彼此。

    尉迟越躺在床上,眼角余光瞥见沈宜秋,只见她已阖上双目,但呼吸很清浅。

    太子妃睡觉时有个卷被子的坏毛病,这会儿她双叠放在腹上,一脸宁谧恬静,一看便是没睡着。

    尉迟越有些欲言又止,他本想将方才的事告诉她,那两个高丽舞姬便罢了,沈三娘一身泥水回去,此事一定瞒不住,与其让她从旁人口中知道,倒不如他来说。

    可见了面,看见沈宜秋一无所知的样子,他又踌躇起来。

    若是今晚告诉她,恐怕她会彻夜难眠,好不容易回家省亲,家里人却将她当作晋身之阶,一个个想踏着她往上爬,想也知道多难受。

    他打定了主意,转过身朝着沈宜秋,伸出胳膊把她圈在怀里。

    沈宜秋蓦地一僵,莫非他要在这里做什么?

    太子却只是把她圈在怀里,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。

    沈宜秋被摸得有些烦躁,却又不能把他挣开,只好僵着身子忍着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身后的呼吸声放沉,沈宜秋这才松了一口气,赶紧拉起尉迟越的胳膊,从他怀里钻出去,贴着墙壁进入了梦乡。

    尉迟越有早起的习惯,不过昨夜多饮了几杯酒,又受了两回惊吓,第二日便睡晚了,醒来床上只有他一人,叫来宫人一问,才知道沈宜秋被祖母请去了。

    尉迟越只道他们祖孙难得一叙有说不完的话,不曾往别处想,便叫宫人伺候洗漱,用完早膳,他在院中等太子妃回来,闲着无事,便走进东轩。这是一间小小的书室,沿墙一排矮架,中间放着书案、坐榻和笔墨等物。

    他见书架上堆着不少书卷,便拿起卷轴上的签子看,架子上除了《论语》、《孝经》和几部佛经以外,便是《女则》、《女戒》以及沈宜秋最喜欢的《烈女传》。

    想起她在行卷上写的那些批注,他不禁纳闷,她的点评很有见地,虽不曾旁征博引,却也给他博览群书的感觉,想来平日她看的也不只这些。

    正思忖着,书架与墙壁的夹缝里有一物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
    他定睛一看,似乎是锦缎书囊包裹着的一卷书,那紫色小团窠宫锦怎么看怎么眼熟,似乎在哪里见过……

    仿佛有一道电光在他脑海中闪过,这不是他用来装《列女传》图的书囊么?

    他有些狐疑,伸手去抽那卷轴,却发现它死死卡在书架和墙壁之间,他用了点力抽出来,打开锦囊,一看裱绫和紫檀木轴,果然都是他常用之物。

    尉迟越心一沉,抽开丝绳,展开卷轴,熟悉的字迹出现在眼前,因为长时间挤在墙与书架之间,画上已经多了几道印痕。

    这是他百忙之中熬了两夜画出来的,寄寓着他对这桩婚事的期冀,甚至可算作定情信物,她这样弃之如敝帚地对待他的画,那她对他这个人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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