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2【理清矛盾】-《朕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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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赵瀚哈哈笑道:“一个童生而已,不做便不做了,哪有甚值得难过的?”

    费纯焦急道:“这可不是童生的事。哥哥被户籍除名,今后便跟我一般,只能做费家的奴仆。”

    赵瀚收起笑容,郑重说道:“费纯,你要记住。人生天地之间,没有谁比谁低贱,家奴就不如童生吗?”

    “话是这么说,家奴跟童生,又哪能相提并论?”费纯哭丧着脸。

    费如鹤这些日子,不知跑哪儿去了,估计回家缠着母亲要钱,想要拜访名师学习骑射。

    费纯被留在河口镇,跟费瑜一起售卖《鹅湖旬刊》,反而与赵瀚接触得更多。

    赵瀚曾经救过他的母亲,免于被主母娄氏打死。赵瀚出手大方,为人也很仗义,而且是家奴出身,让费纯觉得更加亲近。

    家奴跟家奴,可以真正交心。

    家奴跟主人,便关系再好,也总是隔着一层。

    费如鹤只能是主人,赵瀚才是费纯的朋友。

    很快,徐颖、刘子仁、费元鉴、费瑜,也得知消息赶来安慰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!”

    赵瀚爽朗大笑:“诸位何必愁眉苦脸,一个童生有甚了不起的?莫要再为那妇人态,今日我做东,且去鼎盛楼吃酒!”

    众人尽皆无言,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。

    朱之瑜静立雪中,看着赵瀚反过来安慰伙伴,心中生出一种非常古怪的想法。

    换位思考,这种事如果落在自己身上,朱之瑜不认为自己能坦然面对。

    这真不是童生的事,而是由良籍沦为贱籍!

    一辈子受影响,子子孙孙全都完了。

    可眼前这个少年,却还笑得出来,并且不是强颜欢笑,更似一种解脱束缚的畅快!

    难道,他把费家义子的身份视为牢笼?

    难道,他把费家的恩遇视为枷锁?

    他到底想干什么?

    朱之瑜回忆《格位论》的内容,不敢再想下去。这不是普通造反的事情,寻常造反,应该借助费家势力才对,而不是急着跟费家疏远!

    朱之瑜也想过要造反,但只是一闪而逝的念头,那出于他对时局的绝望。

    造反?

    想想就算了,世家子不可能去造反的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茅草屋内,师徒对坐,大雪封门。

    赵瀚搓着手呵气说:“先生,冬天一年比一年冷,你该换一间好点的屋子了。”

    庞春来拢着袖子,缩成一团:“跟辽东的冬天相比,这又算得了什么?还是先说说你的事吧。”

    赵瀚笑道:“弟子能有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唉,科举还是该去考的,”庞春来叹息道,“再怎么说,也该有个秀才功名,今后举事也更为便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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