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金显荣乱嚷的声音一滞,内心一片冰凉:“这么说,本官这病是不能治了?” 他才三十五,难道就要走他父亲的老路? 他还没活够呢! “能治。” 忽然间,他听到一个仙乐般的声音。 金显荣霍然抬头,就见那位美丽的女医官站在身前,对着他微微一笑:“对他们来说棘手,对我来说还好……不举之症虽然麻烦,但也不是无解。” “真的?” “当然,毕竟我可是今年太医局春试红榜第一。” 犹如地狱重回人间,一刹那,金显荣看这位年轻的女医官,犹如那九天之上云端琼楼里的仙女,整个人都发出闪闪金光。 若不是他要脸,他都快跪在这女子跟前了。 他瘫坐在椅子上,望着对方颤声开口:“陆医官,您要是真能治好我,金银财宝,随你挑选。” 女子点了点头,神色温和又从容,仿佛来救苦救难的女菩萨,高高在上俯视着无助信徒,在暗色里显出异样的光彩。 “好啊。” 她幽幽道:“不过,大人得照我说的做。” …… 从金府出来时,金显荣特地让人重新为陆曈备了一辆马车,又恭恭敬敬将陆曈送出门,规矩的模样直让门房眼珠子差点掉出来。 陆曈背着医箱上了马车,马车便往街道上驶去。 她今日要赶往两处行诊,除了金显荣,还有殿前司的禁卫。 不过好在翰林医官院离金府与京营殿帅府都不远,时候也来得及。 马车摇摇晃晃,驶过盛京街巷,外面传来市井嘈杂人声,陆曈的目光渐渐悠远。 金显荣的确是不举之症,不过,倒也没有她说得那般严重,不至于真就到了割除死肉的地步,之所以这样说,也不过是为了恐吓他而已。 当初春试出结果,临出发前,她答应替苗良方报复崔岷,也请苗良方帮了一个忙。 她请苗良方将自己认识的、熟悉的宫中人境况、性情甚至曾生过的病情全部记录下来。 苗良方在宫里做医官多年,一度曾为院使,宫中人多多少少都认识,十年过去,一些故人已经不在,但留下来的,熟悉他们的境况总会使人少走许多弯路。 金显荣…… 苗良方与她说过,此人好色不知节制,风流成性,年纪轻轻醉心春方房术,又常服用温肾大补之物,陆曈还记得苗良方说到此人时的不屑:“我敢说,若他继续荒唐,不出十五年必然不举成个废人,同他老子一样!” 苗良方说得果然没错,甚至还没到十五年,金显荣就已不行了。 他格外看重自己的男子自尊,又因为金父的原因,对此事十分惶恐,陆曈只要稍一恐吓,真假参半,便能轻而易举将他拿捏。 只要能拿捏此人,她就机会接近户部…… 接近戚玉台。 外头的嘈杂声不知什么时候轻了,四周变得安静起来,马车慢慢地停住,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:“小姐,殿帅府到了。” 殿帅府到了。 陆曈挑开车帘,下了马车。 往里走去,眼前渐渐出现一大片空地。 不知是演武场还是什么,角落的兵器架上挂满兵器。再往后是小院,院子里种满梧桐,正对门前栽着一方紫藤花架,夜雨打湿的落花铺了一地,甚是芬芳扑鼻。 她才走到门口,迎面撞上一个年轻的穿禁卫服的男子,不知是不是殿前司禁卫,瞧见她也是一愣:“你……” 陆曈道:“我是医官院的陆曈,奉值来行诊的。” 禁卫挠了挠头,似才看清了陆曈的脸,什么都没说,回身大步往里走,边大声唤道:“兄弟们都出来,翰林医官院的医官来行诊啦!” 听见动静,从里三三两两走出一群人来,待瞧见陆曈皆是呆了呆,随即“呼啦”一下全围上来,热情得简直叫人招架不住。 “咦,这是新来的医官吗?从前怎么没见过?” “我姓李,您贵姓啊?”这是个开朗自报家门的。 “姓陆。” 又有人上前,将方才问话的人挤到一边,笑眯眯道:“原来是陆医官……您这么年轻,怎么就去翰林医官院了?瞧着还没我妹妹年纪大……您定亲了吗?” “滚滚滚,陆医官看看我!”说话的人早早挽起袖子,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露出壮实有力的小臂,高举着凑到陆曈眼前,“我这几日都不得劲儿,您给我把把脉,我是不是病了?” 惯来冷寂的殿帅府一下子热闹起来,殿前司的禁卫们各个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,偏偏整日见的都是小子,陡然瞧见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姑娘,个个孔雀般争着上前开屏。害羞的就远远站在一边偷看,胆大的更多,这群人将陆曈围在中间嘘寒问暖,她又生得瘦弱单薄,一眼望过去,简直寻不到人在何处。 只听得到叽叽喳喳的吵闹声。 裴云暎一进门就看到的是这幅场景,皱了皱眉,问靠在角落站着喝茶的萧逐风:“在干什么?” 萧逐风朝人群努了努嘴:“你的陆医官来行诊了。” 裴云暎一怔。 “托她的福,我第一次知道,在殿帅府养鸭子是这种感觉。”萧逐风嘲笑完,放下茶盏,转身出了门。 裴云暎:“……” 第(2/3)页